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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节(1 / 2)





  闻言,迟长青眉头一挑,道:“王爷知道迟某回京的目的?”

  秦瑜从容不迫地道:“知道,而且当年北漠之事,可以说,除了父皇与宫里头的那一位,再没有比本王知道更多的人了。”

  迟长青握着茶盏的手指一紧,他抬眼看向对方,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
  秦瑜双手交握着放在身前,想了想,才道:“当年先帝尚未立太子,夺嫡之争,想必你有所耳闻,那时大皇兄尚在。”

  迟长青颔首,先帝一生有过四个儿子,最小的那个夭折得最早,往上还有三个儿子,分别是大皇子秦简,二皇子秦瑜,三皇子秦跃,盖因太后无所出,先帝便将大皇子放到她身边养着,但即便如此,太子未立,一切还未有定数,譬如太子之位。

  朝中别有心思的官员们便分成了几个党派,各自拥护他们看中的人选,那时迟长青年纪尚小,又远在北漠,对其中详情并不清楚,只是隐约得知了几许苗头,直到父兄战败之后,只余下了他一人,迟长青这才终于嗅到了自后方朝廷飘来的血腥味,然而为时已晚,北漠戎狄进攻势大,他再无暇顾及其他,等一切平定下来之后,那些龌龊的阴谋痕迹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了。

  迟长青派人暗中调查了许久,却依旧没有多少头绪,不过若是秦瑜肯说,自是最好不过,至于真假暂且不做论定。

  秦瑜道:“当年父皇在时,原是想立大皇兄的,而那时候拥护大皇兄的大臣也是最多,其中便有你的父兄。”

  迟长青静静听着,秦瑜又道:“迟老将军那时虽然在北漠,但是与大皇兄偶有书信往来,此事朝中不少人都知道,昌平山谷一战之前,迟老将军写了折子,说戎狄有异动,恐怕深冬有战,遂请求朝廷拨军饷,此事传到朝中,父皇让大臣们商议,议了三日,拨出二十万石粮草,以供北漠作战。”

  迟长青眉头一动,想也不想,便道:“不对,只有十万石粮草,且还是迟了很久才送来,那时戎狄已兵临城下了,因此粮草被劫,我与兄长一同领兵拦截,才抢下些许,不足五万石。”

  秦瑜便道:“议事之时,大皇兄力劝父皇,确实说二十万石,父皇当时意动,岂料被高盛劝阻了,最后只发出了十万石粮草。”

  他顿了顿,又道:“运送粮草的监军,亦是高盛的人。”

  而高盛拥护的是三皇子,其中关系,不难推测,听罢这些,迟长青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,凤目深暗,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,过了片刻,才道:“你的意思,是说此事与当今有关?”

  秦瑜不置可否,只是继续道:“后来北漠两次战败,大皇兄在朝中的势力弱了,又染了寒疾,药石无医,就此去了。”

  大皇子一死,犹如树倒猢狲散,原本拥护他的那些大臣们要么告老还乡,要么转而拥护秦瑜与秦越,年初秦瑜出了意外,秦跃登基,成了新帝。

  迟长青端起茶盏,将凉了的茶水送入口中,饮尽之后,这才慢慢地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

  他看向秦瑜,道:“那现在说一说王爷的事情罢。”

  第111章 “秦跃不死,将军再难……

  迟长青说出那一句话, 便放下杯盏, 静静等候, 片刻之后, 秦瑜才笑着开口,道:“本王所求之事, 不过保全己身罢了, 然如今的形势你也看见了,他疑心颇重,非杀我不可。”

  他道:“泥人尚有三分土性,我亦不可能闭目等死。”

  秦瑜摇起轮椅, 慢慢到了窗前, 他伸手推开了窗扇,清风霎时间吹入, 楼下便是热闹的长街,人声鼎沸,遥遥传来, 他背对着迟长青, 继续道:“自古在帝王家,兄弟阋墙, 同室操戈之事, 也是在所难免的。”

  说到这里,他转过来,望着迟长青,道:“迟家三代为将, 为国效忠,父辈兄弟拼死挣下的功勋,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,将军当初拱手交付兵权之时,心中难道没有半点怨言么?”

  “秦跃不死,将军再难重回朝堂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云台寺。

  洛婵坐在禅房的廊下,清风自竹林间穿过,枝叶沙沙晃动着,婆娑的影子宛如一个轻浅的梦,不远处传来人声,一个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,还带着未脱的稚气,道:“惠通师兄,你们今天不用下山化缘么?”

  另一个声音道:“今日不用,不悟师伯说了,另有事情交代,不必下山。”

  “师兄师兄,你功夫那么好,跟元通师兄切磋的话,谁更厉害?”

  原先那年轻的声音笑起来:“自是元通师兄更厉害。”

  小沙弥不肯放过,继续追问道:“那和参通师兄比呢?”

  “自是参通师兄更厉害。”

  “啊……”小沙弥有些失望,道:“那就数你的功夫最差么?”

  被叫做惠通的和尚诵了一声佛号,笑道:“何谓好,何谓差?武艺本是习来作强身健体之用,不可与人逞凶斗勇。”

  小沙弥却道:“若有人欺我呢?”

  惠通和尚道:“且让着他,远着他,不去睬他。”

  小沙弥又道:“若他不肯罢休呢?”

  惠通和尚便道:“我佛慈悲,亦有金刚怒目之相,这等恃强凌弱之人,打回去便是。”

  小沙弥顿时雀跃起来:“那师兄教我两招罢!以后说不定用得上。”

  那惠通和尚失笑:“你想学什么?”

  小沙弥道:“若人欺我,如何反击回去?”

  惠通和尚沉吟片刻,道:“你这样矮,那人或许会攻你头颈,矮身躲他便可。”

  “那他要是掐我的脖子呢?”

  “那此人一定空门大开,你可重击其腰眼位置,他不及回防,酸痛难忍之下,必然会撒开手,你趁机逃走便是。”

  小沙弥话多,絮絮叨叨问了一大堆,那惠通和尚极有耐心,都一一答了,洛婵在这边也听得有趣,甚是入神,直到小沙弥突然问道:“师兄,咱们为什么在这里坐着?”

  那惠通和尚笑答:“受旧友之托。”

  洛婵愣了一下,顿时明白过来,迟长青离开之前说过,会派人护着她,竟原来是拜托了云台寺的僧人,想到这里,她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起身走下台阶,到了那园门口,探头往外看去,果然见那小径旁边的山石上坐着两个人,一个穿着布袍的年轻和尚,另一个是小沙弥,见她出来,那年轻和尚站起身来,打了一个稽首,笑吟吟问道:“施主是要出去么?”

  小沙弥也好奇地望来,洛婵有些窘迫,她将写好的纸条展开来给他们看,意思是不必麻烦他们在这里守着,那惠通和尚看过,便笑道:“倒是不麻烦,静坐亦可参禅,施主无需介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