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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节(1 / 2)





  摸了摸嘴唇,她感觉喉咙干渴得厉害,想喝水,不想说话。

  可她到现在还赤身裸体,起身倒水的话要先穿衣服,她饥肠辘辘浑身乏力不想动,干脆拉扯了下薄被子,合上眼减少耗能。

  庄律就立在她床边,第一次感觉有种被无视的挫败感。他攥紧了拳头,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语气:“你到现在,都没有一点愧疚吗?”

  躺在床上的人大半脑袋都被薄被盖住了,在诡异的氛围中静默了半晌,她才又抬起重重地眼皮,神色淡淡的,又似乎透着带了点傻气的真诚:“抱歉,我对人类的感情还有些迟钝。”

  她这样子,就和刚刚拥有人的身体时一样,懵懵懂懂,直白又简单。

  庄律沉默着,表情未见一丝波澜。

  江梓苏想了想,又开口:“我不该把结婚证扔了,你找到它们了吗?”

  庄律依旧沉默,阴沉的沉默。

  “我不该喝酒,更不该……”江梓苏说到一半,抿了抿唇有些说不下去了,好像真的是愧疚得难以启齿。

  她这么乖顺的模样,却教庄律的心一点一点下坠,好似跌入深渊,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。

  这女人,从别人那里学得乖顺,用来对付他。

  可偏偏,他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。不忍心伤害,又不甘心放过。

  没再多说一句话,他突然转身离开了房间。

  江梓苏则是侧过身,将被子拉得盖过脑袋,闭了眼,脑袋晕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。

  约莫一分钟没到的时间,房间又有脚步声传来。到她床边后,又绕过床,到了她身子侧向的那一边。

  庄律帮她把盖过头顶的薄被轻轻卷下来,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,而后是冷淡的声音:“起来喝水。”

  江梓苏是挣个眼的力气都不愿意使的,但没反抗他,强撑着身子坐起来,迷蒙着眼,准备伸手去接他手上的水杯。

  男人却在她抬手之前,状似不经意地按住了她的手。

  他躬着身子,不动声色半扶着她,端着水杯的手将水杯递到她唇边。

  江梓苏眼皮都没抬,迷迷糊糊地就着眼前的水杯喝水。

  这不是水,里面有稍苦涩的感冒药的味道。

  喝完感冒药,她身体就好像被蒸笼蒸着一样,浑身热腾腾的,软绵绵地又睡进被窝里。至于庄律做了什么,她昏昏沉沉的,是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了。

  之后,在半梦半醒之间又被人喂了粥,她才真的不被打扰的睡过去。

  庄律一直在旁边守着,等到她的烧退了,才径自离开。

  他的身上有驱散不开的阴沉,一点没有掩饰,走到哪里都会让人自发自觉地退避。

  他直接开车去了医院,萧一鸣所在的病房。

  不到20岁的少年,正躺在病床上休养。看上去脸色苍白还很虚弱的样子,但他知道,他其实没什么事。

  萧一鸣本来在闭目养神,当庄律出现的时候,才缓缓睁了眼,看向他的方向。

  那一脸平静的模样,那一眼澄澈的幽黑,都让庄律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怒火!

  “看来你很得意?”他深深地看着他,声音冷沉。

  萧一鸣神色淡淡:“有什么值得我得意的?”

  而他越是平淡的样子,庄律越是想弄死他。

  他可以给自己找理由放过那个蠢女人,骗自己说她是被迫的,她没有背叛他。

  这样,所有的愤恨都转移到这个奸夫身上。

  他还没有回答萧一鸣的问题,这少年竟然就大言不惭地出声挑衅:“睡你的女人吗?我并没有多得——”

  一个“意”字还没说出口,他就被人死死地掐住了脖子。

  庄律眼神阴翳,唇边却勾着深刻笑弧,明明是非常美好的模样,一身危险气息,却让人不寒而栗。

  他像是被人戳到痛脚,触到逆鳞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,紧紧攥着萧一鸣的脖子,好像随时,一念之间,就要扭断他的脖子。

  而萧一鸣,脸色虽因身体自然反应而涨红,但神情却并没有多痛苦,反而老神在在,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似的。

  庄律深吸一口气,手上力道加大,声音也更冷:“你以为我不敢杀你?”

  萧一鸣被掐住了脖子无法发声,但那镇定的眼神,分明在说:不是以为,是确定。

  萧一鸣命格特殊,虽然不断经历灾祸,但其实他只能死在世界规则之下。

  也就是说,只能死于意外,不得死于谋杀。

  而如果庄律真的掐死他了,将会不得不背负继承他的命运。也就是,迟早会死在世界规则之下。

  而身为鬼使,他本身就受更严格的世界规则约束。强大的鬼使不能死于意外的话,极有可能是死于被规则所抹杀。

  当然,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。

  只是,像庄律这么自视甚高的男人,能忍受一辈子屈居他人之下、永生永世被人奴役?

  他不能忍受,所以,也绝对不会杀他。